自從上了大學,我便開始意識到,要更深地了解這個世界。高中時期我們都是透過課本來認識這個世界,但到了大學,應該要用更多元的角度去了解,所以我就把TED台灣及全球前10名都聽一遍。也正是那時,才剛好聽到龔建嘉—阿嘉在軍中的革命故事。
唸獸醫的阿嘉,在當兵時期被分發到照顧軍犬的工作,那時期也剛好遇到這一批軍犬正要除役的時間。
「在軍中,如果一把槍的使用期限過了,就只能放在軍營中、不能流到民間,也不會撥經費去保養他。」 「而在軍中,軍犬跟槍枝一樣,是軍用品。 德國狼犬的平均壽命是12歲,軍中的除役年齡是9歲。所以當一批軍犬除役後,就會買進新的一批狼犬,可是這批老狼犬們仍舊只能待在軍營中,用12隻的預算養24隻,直到老狗們過世。」 「據統計,這些軍中的狼犬,平均也會在除役的一年內過世。」
即使阿嘉透過許多軍中的管道申訴,也沒能得到軍方的回應。
「以前沒有人起來改革。如果我現在不做,以後可能也不會有人做。」 阿嘉如此鼓勵自己。
經過許多的努力,最後阿嘉透過自己的部落格,讓這個故事被媒體發現,進而成功地推動退役軍犬的領養計畫。唯一令人惋惜的,是他原本在照顧的那隻退役犬,沒能等到他離營的日子,就先到另一個世界報到了。
阿嘉也是帶著這樣的經歷,進入到牛醫師的工作中。為什麼會是牛呢?因為在阿嘉唸獸醫系的時候,他把握機會去醫治各種不同的動物:馬來熊、毒蛇、猴子,甚至去野外抓黃鼠狼。但只有在治療牛隻後、與酪農的相處,才讓他感受到真正的人情味。也是這樣的原因,讓他選擇從喧囂的台北內湖,移居到雲林的田裡面,跟酪農們過一樣的生活。
「與其說是選擇工作,更像是選擇一種生活型態。」 這句話,也提醒了我們,每個工作都有他辛苦的地方,或者不喜歡的地方。但每份工作的選擇,其實也包含了「心境」:是興奮或是安穩,是熱鬧或是寧靜,是充滿著社交,又或是有很多面對自己的時間。阿嘉也分享到,也只有當他真正地搬到農村,才真正地面對自己內心真正的需要與想要——用自己的專業,去改善這些酪農的生活。
獸醫最難受的,便是面臨到金錢與性命的問題。曾有一間農場的牛隻們容易生病,是因為酪農沒錢去升級擠乳器,使舊的設備常常讓牛隻的乳頭發炎。而酪農沒錢,又是因為通路商抑價,使得酪農們都是躲在產業鏈的背後,永遠分不到相對的報酬。
再加上學生們普遍選擇做城市的寵物醫師,很少會選擇到農場裡看牛,導致大動物獸醫師的醫師人數,面臨極度不足的情況。
容易生病的牛隻,再加上醫師人數的不足…。可預期的是:這樣的惡性循環,只會每況愈下。
為了從根本解決問題,阿嘉創辦了「鮮乳坊」這個通路,讓酪農可以被消費者看見,咖啡廳、餐廳等餐飲業者也可以直接向酪農下訂單,讓酪農可以有適量的產出,而不會被原本的通路商用大量收購而抑價。
而鮮乳坊的收益,也會有部分拿來籌辦大動物獸醫的體驗營與實習機會,以鼓勵更多青年學子加入這個產業,一起來解決台灣的牛奶問題。
在演講的Q&A中,有個老奶奶拿起麥克風說道:「參加這麼多演講中,只有你講得讓我不會恍神,聽得非常感動…」哽咽中,也觸動了許多人的心。阿嘉更是在散場後,主動找老奶奶合照,並說道:「希望我自己在70歲後,也能像您一樣,對周遭的事物有感。」
「比起成為 『能夠感動人』的人,不如成為 『對人事物有感的人』。」 因為有感,才能體會酪農的辛苦;也是因為有感,才能不放棄、堅持下去,去處理這麼難的問題。或許我們可以多喝幾杯鮮乳坊的牛奶,也可以去多多分享他們的故事,讓我們在分享故事的過程中,重新被感動。
↓活動側拍↓
回程的路上,學生不禁地走到全家買了一瓶鮮乳坊。或許他的獸醫之路,上帝也正悄悄地預備著。